思万绪骤然绷成一道。
他心中一凛,急急忙忙补上因片刻恍然被黑雾撕裂的结界,一心二用地把大量的真元混在灵力里打进了应天澜体内,恨不能把魔君即刻灌成脱胎换骨的修士。
“你、你吐血了?”陆子书声音有点抖,手指触到应天澜柔软的嘴唇,还有温热的血液,他抖着手拭去。
“没事……”话音还没落下,应天澜喉咙一阵腥甜,又是一口血涌了出来。
他吐血的间隙还挺有闲心逸致地发现了一件事,他是第一次看见陆子书魂不守舍的样子。
应天澜花了极短的时间,回想了自己看似轰轰烈烈,实则泛善可陈的一生,从开始直至此刻,竟然只有陆子书这般紧张过他,譬如现在。也只有陆子书如此看重他,譬如幻境拿他做饵,企图钓出陆子书心魔。
不过他所有思绪也就停在这一瞬,下一刻,摧心剖肝般的折磨排山倒海地劈向了应天澜,元神差点被震出去,他痛苦难言地抓住了陆子书的手,声气短促:“停下……不要浪费力气……”
陆子书无言地把他按在怀里,若能为应天澜减轻痛苦,真元耗尽又算得了什么。
就在他们默默地互不退让时,那股拉着他们得力量缓缓减弱。
在陆子书脚尖踩到地的时候,黑暗中现出一缕熹微的光,如期盼已久的黎明降临,千丝万缕的光线渐渐升起,驱赶了无边灰暗,堪比日月,却又比日月光辉更纯粹夺目,只觉得被照上一照,便好似洗尽铅华。
陆子书屏息看了一瞬,马上被怀里的应天澜拉回注意力,这一看,他心中漏跳了一拍。
应天澜双目紧闭,眉间魔气缠绕,脸色发青发白,衬得染血的唇触目惊心。
而他送进应天澜体内的灵力和真元似乎毫无用处。
正当陆子书心急如焚时,他突然想到,难道这里就是傲霞山传说中开着碧仙花的不测之渊吗?
陆子书忽的扭头看向了那白光处,可是白光大盛,他看不真切中间到底有什么东西。
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,那光晕慢慢柔和,现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,一半丈宽的青玉盆上,静静矗立着一株通体雪白,发出芒芒光雾的花。
“嗯!”应天澜忽而发出一声难忍的痛哼。
陆子书低头一看,见他眉头紧皱,眼睛死死闭着,他伸手轻抚应天澜眉心,微微侧头,盯着那一枝独秀的花。
纯白的花瓣在他的注视下突然轻飘飘地凋落,灵气凝起小小的旋风,包围了花朵,片片花瓣落入青玉盆下的黑暗里,刹那消失无踪。
只见拳头大的旋风渐渐散去,露出花茎顶端一枚雪白的果子!
轻盈清澈的灵气像初春的暖风,自那青玉盆中的碧仙果徐徐送来。
陆子书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干净的灵气,他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向往,他心心念念,可以解应天澜魔毒的碧仙果就在眼前。
这么巧?他一来就结果了?
怀中的人身躯愈发的冷,脸白得仿佛就要结霜,陆子书跟着遍体寒凉,他抱着应天澜,几步走过去,迫不及待就要摘下那果实。
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扣住他的手腕。
“不行,”应天澜气若游丝,“别碰。”
应天澜半死不活都能发现不对劲,陆子书不可能发现不了,碧仙果发出的纯洁白光,只向上,不照下,打眼看去这地方是一片天光地暗的模样。
承载着碧仙果的青玉盆下的黑暗将白光吸得一滴不漏,静谧无声。
被阻止的陆子书将灵力凝聚在双眼,一看那黑暗竟然是快速流动的灵气,与上方碧仙果散发的纯净灵气不同,这极黑的灵气充斥着糅合了人间界所有的污浊不堪。
只看了一眼,陆子书的“通天眼”差点要被荼毒瞎了。
“这是被碧仙花过滤后的灵气,碧仙果为世间至纯,拥有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……传说竟然是真的。”
陆子书说着皱了眉头:“可是这污浊不堪的灵气始终要有去处……是了,这些‘没用‘的灵气从这里散开,日复一日滋养着傲霞山,因此这里才有如此多外面没有的凶恶妖兽,又因为碧仙花坐镇,越是靠近深渊,怪物就越少,甚至草木不生。”
应天澜整个人处在冰火两重天之中,他好像要被冻住,另一面,体内的魔毒又火急火燎地攻击他的身体。
以至于他无比清醒,清醒能嗅到同类的气息。
他咬了咬牙,霍然睁开眼,一下将自己撑了起来,拖着个被耗得半残的躯体横刀立马地挡在陆子书面前。
陆子书被摧残多时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,他道:“你做什么?别动,快回来!”
这时候应天澜怎么就不乖巧听话了!
“唉,十二魔君当中,只有我与你关系匪浅,如今你见了我如同惊弓之鸟,真是叫人伤心。”
突然一人从那青玉盆后信步而出,陆子书定睛一看,只见是一个身着灰袍,左脸有刺青黑纹的高瘦年轻人。
“鹏天,”应